王羡鱼对这位长兄也了解,闻言问:“阿父身处艰难,长久退不下又不知道要遭多少劫难。若是短时间退下……兄长可是要不择手段?”这个不择手段,怕是也不在乎临安将军的名誉罢。
王羡鱼问话,王列并没有做声,想来是默认之意。虞氏心中难以决断,若是破釜成舟毁了自身,王恒又怎会轻易苟活?毕竟如今这时代,众人更看重的是能传颂后世的美名。
王列像是知晓虞氏的担忧,再开口:“阿母,短时身退,并非只有身背大逆之名。好好布署,阿父依旧是功勋昭然的将军。”
“阿母,兄长言之有理。”见虞氏依旧不敢定论,王律有些焦急,遂出言劝道。
兄弟二人一同出声,虞氏抬眼看向一双儿子,眸中渐渐坚定,道:“退罢!”道是为母则强,即便不考虑自身,虞氏也要为兄妹三人考虑。这三个孩子无一不是青春年岁,若是随着他们夫妇二人一道赴死,何其无辜?
三子得了阿母之言,俱是长松一口气。就怕虞氏为保王恒名节不肯点头,若是那般,一家子怕是无法稳退。
晨早,旭阳东升,今日倒是入冬后难得的好天气。长兄王列得了虞氏首肯后匆匆出门而去,王律则是去亲兵营地操练,诺大的厅屋如今只余虞氏与王羡鱼分桌而坐。
母女二人因着早上一出俱是精神不佳,王羡鱼风寒未愈,如今是强打精神陪在阿母虞氏身侧。若是常日虞氏定能看出来不妥,偏是今日心神不定,一时疏忽了。
直至日上当中,木柳才急步而来,至二人跟前扬了笑容道:“郎君传话:‘安好勿念,贵客至’。”木柳是虞氏身侧伺候的婢子,上午一直侯在外舍等消息。
至此,虞氏与王羡鱼才算长松一口气。今日这一上午,怎是一个煎熬可言说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