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三,不妨告诉你,本镇着实看不起你的为人。欲成大事,不拘小节,自然不错。但大节有亏,就成不了什么大事。有了这一条,孙天羽,你这辈子都成不了气候。」
孙天羽满身冷汗,强忍着心底的惊慌,不敢作声。
封德明不动声色,「第四,我这个干爹是你强认的,我并不情愿。但你不用担心。你能逼我认了你这干儿子,我就敢应承下来。也因着你有这份急智,本镇着实又高看了你一眼。」
孙天羽悄悄透了口气,「多谢爹爹指点。」
「很好,你没有再编着些铭感五内的虚词来糊弄我。现在你来说说,这案子该如何处置?」
孙天羽想了一会儿,道:「儿子自然是不想死的。只能依邸报为准,顶住大理寺,不许他们翻案。」
「嗯。何清河的面子不能不卖。他清名在外,朝野俱知,我们死顶着扫他面子,莫说朝廷清议有碍,本镇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。」
又要顾及何清河的面子,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,孙天羽再想不出辙来,只好道:「请爹爹指点。」
封总管沉吟一会儿,「不妨避重就轻,承认这里面有逼奸逼供的情弊,但是案子大体无误。我跟何清河私下商量一下,我们两人脸面要紧,朝廷的脸面更要紧。已经邸报明发的案子又翻过来,朝廷颜面何存?反正白孝儒已死,洗脱罪名也不能活过来。
「不妨将错就错,对其家属从轻判处,保全性命;另一边对涉嫌逼奸的狱卒从重惩处,杀上几个。这样不需翻案,朝廷的脸面也保住了,受冤的家属略加拂拭,涉案的狱卒该杀就杀——就是翻过案来,结果也不外如此。你看如何?」
孙天羽听得心悦诚服,「干爹说的是。白家虽然受了冤屈,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?为了朝廷脸面,轻判宽纵也就是了。」